第80章 雪夜残局揭旧案

    寅时的雪粒子渐渐转作鹅毛，纷纷扬扬落在沁芳闸的青石板上。
    黛玉望着水中破碎的月影，耳后莲花胎记突然灼痛难忍。
    宝玉正要解下雀金裘，忽见金线暗纹在月光下泛出幽蓝，竟与冰湖底官银的月牙纹路如出一辙。
    &0t;那年母亲临终前&0t;黛玉话音未落，大氅内袋突然掉出个银累丝香囊。
    囊面缠枝纹里嵌着的米粒珠遇雪气膨胀，咔嗒一声裂成两半。
    半片玉牌滚入雪地，錾着的&0t;戊辰腊月廿三&0t;在月光下渗出血丝，渐渐凝成&0t;通侯&0t;二字。
    宝玉俯身拾取时，鼻尖忽然触到黛玉鬓边的白梅香。
    这香气与贾敏生前熏衣的冷香极似，却掺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——正是辽东乌头毒汁晾干后的余味。
    黛玉指尖抚过香囊暗扣，忽然想起五岁那年，王夫人哄她喝下的杏仁茶里，也飘着这般似苦还甜的异香。
    &0t;二爷快看！
    &0t;平儿擎着羊角灯奔来。
    灯光扫过残荷深处，周瑞家的浮尸手中金锁片突然松动。
    正面&0t;长命富贵&0t;四字在雪光中裂开，露出背面辽东军械库的火漆印。
    那印痕遇热竟渗出黑血，在雪地上蜿蜒成&0t;通敌&0t;篆文，箭头直指梨香院方向。
    荣禧堂东暖阁的炭盆爆出火星，贾母手中定窑茶盏应声而裂。
    碎瓷间滚出个螺钿小盒，洒金纸上&0t;腊月廿三&0t;的日期被雪水洇开，显出蝇头小楷：&0t;寅时三刻，沁芳换子。
    &0t;字迹未干处沾着金粉，正是凤姐批账用的缕金墨。
    王夫人腕间伽楠珠第三次绷断，紫檀珠滚入香炉。
    烟雾升腾间，林如海的虚影在青烟里忽隐忽现：&0t;以女换爵，九泉难安。
    &0t;那声音裹着松香气息，恰似官银防伪印记的味道。
    邢夫人鎏金护甲划过案几，三道抓痕里渗出黑水——正是箭毒遇热融化的迹象。
    &0t;老太太！
    &0t;鸳鸯掀帘闯入，怀中鎏金匣淌着血水。
    匣内半幅黄绫上，元春血书历历在目：&0t;朱雀衔珠日，便是贾府倾覆时。
    &0t;绫角金线绣的凤藻宫纹样，此刻正被鲜血浸透成玄色。
    梨香院地窖的冰台轰然坍塌，三百弩机散落如星。
    宝玉拾起断箭，箭头淬着的幽蓝毒液正与贾政腕间溃烂处同色。
    黛玉以银簪挑开箭尾流苏，绛色丝线里缠着的半粒东珠，恰是元春省亲时赐的贡品。